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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零四章多事之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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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兩隊人馬正交易,齊小貝欲動身離開,不想再等,遂躡手躡腳地後退,不想卻把大部分身體暴露於人前。商旅隊有一人眼尖,發現了齊小貝,大喊抓人,齊小貝大驚,趕忙跑了起來。

有馬的一隊人馬本欲上馬去追,卻被為首的那人攔下,畢竟貨物皆在此地,萬一有個什麽閃失,怕得不償失,遂只遣幾個人去追。許是因為見齊小貝身形是個女兒身,遂他們便放低了標準,只派兩人前去追尋。被點名的小手下有些怏怏的,明知這是個苦差事,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一樁,卻又不得拒絕,便趕緊去追,想著將人早些抓回,也早些交差。卻不想還是耽誤了時間,讓齊小貝找到一處草垛躲了起來。

兩個小手下也是極不情願地尋,見人不見了便趕緊回去,生怕分錢時少了自己那份,那才真是倒黴。倒也真虧了他們目光短淺急於交差,所以才能給以齊小貝逃走的機會。

齊小貝一路逃著,終於逃到一處有人煙的地方,是一不知名的小城。齊小貝見那夥人沒有再跟來,便決定先找一個裁縫店買一件男兒裝,自己換上以後行動也更方便些。在這樣的小城,一個女子獨自出行,難免有諸多麻煩,遂還是換了男兒裝輕便些。

裁縫店正要打烊,齊小貝急忙攔住即將關上的門,與老板買了件合身的男裝後,又去找了家客棧先行住下。

客棧之中客人不多,三三兩兩的散坐在幾桌,看打扮應該都是住在這小城之中的相鄰,趕上下了工約三兩好友到這兒小酌一番,點到即止。齊小貝見這兒風土人情也倒是淳樸,蠻適應,遂定好客房,也選了一處坐下,點兩個小菜填飽肚子。等待上菜期間,齊小貝閑來無事,便聽旁座交談。

“你知道嗎,老張家的姑娘也失蹤了,都好幾天了。”

一老者雲,看其面容當年近花甲,身旁立著少柴,許是今日的柴賣的好,故和好友出來坐坐,聊聊鄉裏鄉親的事。雖看著表情憂心,實則也就是把這事當一茶餘飯後的談資。

“老吳家的女兒也是,昨兒個還好好在家幫她爹蒸包子,就出去買個菜,結果就再沒回來。老吳家兩口子跟著揪心,也不知這姑娘到底上哪兒去了。”

另一老者,與之前那老者年紀相仿,看來是多年好友,正將自己得來的消息與其分享。

“哎,現在世道太亂,人心不古,城中都好些個姑娘下落不明了。我回家可得看好我家姑娘,可不能叫人擄了去,她要是有個三場兩短的,我們老兩口可真是活不下去了。”

第一個老者許是真的聽了很多人家有這樣的情況,將心比心,說些心裏話,另一老者也連連點頭讚同。

齊小貝下意識朝他們桌上看了一眼,一個炒花生米,一個小蔥拌豆腐,菜都清淡的很,一點肉都沒有。兩個老人家還熱了壺酒喝,晚上天涼,取取暖,也解解乏。齊小貝看著菜色就知道他們是很普通的老百姓,在這樣的小城住著,求個生計,也圖個晚年安樂。

齊小貝聽著他們談女兒,自己也有些想念父親了。想著自己穿越過來這麽久,連累齊白為自己受苦受累,他好歹也是個考古學家,帶了許多學生,課堂上也受人尊敬。現在,因為自己留在這裏,他也被迫留在這裏,和她一起吃苦,齊小貝想到這裏,心裏突然很難過。

她覺得自己能來到這座小城也算是機緣巧合,同為女兒身,她決定留在這裏小住幾日,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,伺機找到失蹤女子的被關押的地方,幫助他們回家。不知怎的,她總有一種預感,這擄劫婦女的事定於那群商旅脫不了幹系。若是這樣也好,待她找到線索,她便可將那些人一網打盡,保這一方太平。

皇宮中。

玄燁飲酒過多,沈沈睡去,直到第二天晌午才醒。小李子將求見玄燁的一幹大臣都先擋了回去,只留下奏折,待玄燁清醒後,再行定奪。由是玄燁起得太晚,早朝肯定是趕不上了,小李子跟隨玄燁多年,很知分寸,遂幫玄燁通知大臣取消了早朝,讓玄燁好好休息。

玄燁醒來,有些茫然,腦子空,身體乏力,遂問。

“小李子,現在是什麽時辰?”

在一旁一直候著的小李子見玄燁醒來,趕緊給玄燁斟了杯茶,一邊恭敬地雙手呈給玄燁,一邊回稟。

“回萬歲爺的話,現在快到午時了。”

玄燁自然地結果茶杯喝了兩大口,飲酒人醒後喜口渴,小李子伺候玄燁多年,倒也真是體貼入微,服務周到。玄燁喝了兩口茶後,感覺口幹舌燥的癥狀緩解了不少。他靠著床榻回想昨天發生的事,想到齊小貝的離開,想到孝莊太後對自己的失望。他知道事已至此,齊小貝並不能挽回,於是決定振作起來。

爛醉,只一次就夠。他還是這天下的皇上,還肩負著黎民百姓的幸福,不能就這樣放任自己。遂,喚小李子過來與他洗漱更衣,他決定去向孝莊太後請安。小李子叫幾個宮女進來幫玄燁收拾妥帖,而後便隨玄燁一同去慈寧宮。

玄燁到了慈寧宮,與孝莊太後行大禮,向她請罪,說自己今日多次沖撞皇祖母實在不孝,希望孝莊太後可以原諒。孝莊見玄燁終於有了悔意,也不再責難,心中大喜,叫玄燁同坐。

“皇上,既然你終於想開了,那哀家也便不用擔心了。哀家看這皇宮冷清的很,不如擇個吉日,哀家下個懿旨,命王公貴族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來,為皇上選個把妃嬪,常伴皇上左右,不知皇上意下如何?”

孝莊太後話一出,玄燁心中有些矛盾,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等不到齊小貝了。想著,她也許已經回到了屬於她的那個神秘地時代,過回了她曾經的生活,自己的生活也該回歸正軌,不應當抓著過往不放。或許還要再等一等,道理他都懂,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去沈澱那些美好的記憶。

“皇祖母的意思,孫兒都懂,您是怕孫兒還是放不下齊小貝,疏於朝政。孫兒向您保證,孫兒一定會省察克己,三省吾身,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家國的事。只是,請再給孫兒一些時間,日後,給皇祖母多生寫重孫,與您承歡膝下。”

孝莊太後覺得這樣也可,畢竟確實也有些匆忙,感情的事不能操之過急,還是應該多尊重玄燁的選擇。既然情況已有所好轉,那選妃的事便暫且擱一擱吧,他現在能有這個態度也算是個進步。

玄燁雖嘴上與孝莊太後說將選妃之事延後,心裏其實只是想拖延一下,他的心被齊小貝占據,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為任何人騰出地方。或許,這時間真有人能守著回憶過一輩子,玄燁有些想要試試。

玄燁向孝莊太後請安之後,決定回到乾清宮將多日積累的奏折批好,把心思都放在處理公事上,這樣轉移一些註意力,可能痛苦也會隨之減少一些。

玄燁批閱奏折時,發現大臣多啟奏與吳三桂有關之事。吳三桂鎮守雲貴多年,表面順從,卻是居心叵測。玄燁怕其不安穩,使局勢動蕩,遂決定派遣魏東亭去查明此事。玄燁派人傳魏東亭覲見欲密談此事。

魏東亭在朝多年,一直與玄燁分擔朝中事務,是難得的忠臣。玄燁遇到一些棘手的事都喜與魏東亭商議,除了出巡會將其帶在身邊之外,這樣的密旨也只有他適合去執行。

魏東亭進宮來見玄燁,玄燁將最近大臣們啟奏的內容一一與魏東亭道來,也將自己的懷疑猜測等與魏東亭一同分析,很多想法兩人的不謀而合。

吳三桂手有兵權,又山高皇帝遠的鎮守雲貴,怕他秘密謀劃什麽,自己也不能及時得到消息,遂遣魏東亭去吳三桂處查看一番,而後回來覆命。魏東亭也是不易,幫玄燁跑腿辦事,當真是一刻都不得閑,反正現下屋內只有他二人,遂笑與其抱怨自己辛苦,求賞賜,玄燁被逗笑,許諾他這次任務完成,回來給他找個好姑娘給他當老婆。魏東亭驚嚇,趕忙請玄燁收回成命,兩個人說說鬧鬧,也是挺好。

魏東亭說玄燁自從認識齊小貝之後整個人開朗很多,還會說笑,更像一個親民的好皇帝。玄燁內心苦澀,可這位教會他說笑的啟蒙老師卻再也不能教他了。早知失去這般苦痛,若是時光倒流,玄燁也許希望自己從沒見過齊小貝,那樣他即使不開朗,愛板臉,也是個沈穩冷靜的好皇帝。

魏東亭見玄燁沈思不再吭聲,自己也不便打擾,他知,他在想齊小貝,正如他想紅菱一般。或者,如他倆這般悲傷的人真不該總待在一起,只怕這相思成疾,是頑疾,會傳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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